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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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杜】小镇爱情故事(上)

·现代paro,竹马竹马。

·改邪归正,深夜发糖。

·本子快好了我好高兴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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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杜子美趴在窗台边,看见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的山间蜿蜒而来,最终停在了梧镇镇口的那棵老梧树下。黑西装的男人提着硕大的行李箱踏上磕磕巴巴的石子小路,已走了老远,后头才跟出了一个双手揣兜还叼棒棒糖的少年。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走到了窗台下面。

男人在开对面老屋的旧锁,少年站在旁边,忽地仰起头,发现了窗台上偷看的小孩。小孩不做贼也不心虚,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他懒洋洋取出嘴里的棒棒糖,拿在手里,冲小孩挥了挥。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杜子美一缩头,蹿回书桌前去。

姑母叫他下楼吃饭,他应着马上就来,未注意手里的笔笔尖已点在作业本上。黑色的墨迹缓缓浸开,像一个膨胀的黑洞,吞噬着纸页上的文字。他慌乱地用手一擦,于是黑洞变成了流星。

他合上书,不想再管这星体的变迁,急匆匆跑下楼梯。那晚姑母炒了一盘子回锅肉,满屋子飘着豆瓣香气。刚回家的姑父兴致勃勃,手里提了一瓶子赵叔家打来的青梅酒。

姑父说,对面李家的老宅里搬进来了对父子,吃完饭后可以去打声招呼。

杜子美坐在高板凳上甩腿,听见他的话,点了点头,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糖果的颜色。晚饭吃完,姑父牵着他,敲开了李家老宅的大门。

开门的是那个少年,棒棒糖已经吃完了,他手里抱着本唐诗三百首,背后的屋里灯火通明。

姑父问他:你家大人在么?少年转过头去,随口喊了声奶奶。黑西装的男人没有出现,走出来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精神矍铄,满脸笑地和姑父道好。少年侧在门边,目光瞥向杜甫,他认出来了这小孩。

他比小孩高出好长一截,无论怎样都是居高临下。杜甫呆愣愣地看他,少年的面孔稚气未脱,却也初露风流端倪。但杜甫看得最认真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的瞳色比起别人要浅许多,尤其是微微侧头迎着光的时候,会呈现出一种糖果般的剔透色泽。

大约是橘子味的。

十岁的杜子美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心脏擂鼓般狂跳。他突然挣开了姑父的手,一溜烟儿地冲回了家门,冲上了楼梯。翻开作业本,流星已经从左页的宇宙克隆入侵了右页的宇宙。他拿起钢笔,等着心脏偃旗息鼓,于是十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他最终领悟到有一个答案已经因为那一滴黑洞的膨胀而永远无法得到。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永远就是从现在到明早八点的上课铃响起之前的这一段漫长时光。他懊恼又失落,放下了笔。

第二天他起了老早,急冲冲跑到小学门口,买了一个橘子味的棒棒糖。但上课不能吃糖,他苦苦熬到放学,终于亲手拆开了糖纸。

橘子味的糖果对着阳光,呈现出一种异常迷人的剔透色泽——然后一条长长的影子罩住了他和他的糖,影子的主人说:“小孩子不能吃糖太多。”一句话好像变魔法,把杜甫手里的糖变到他手里去了。

三、二、一。小孩哇地哭了。

那就是他们的初遇了。

 

 

李白大杜甫三岁。

三岁,对成年人来说或许无甚所谓,但对于还在读书年纪的小孩们来说,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至少那意味着,从今往后的好几年里,杜甫兜里的棒棒糖的命数都要被李白牢牢握在掌中。

但好在李白毕竟没有那么恶劣,在他第一次抢走了杜子美的糖的那天傍晚,小孩跟在他屁股后头一直哭了三条街,看那样子似乎是要跟着自己哭到家门前。李白挠挠头,有点怂了。

可棒棒糖都已经吃到了嘴里,总不能再吐出来给他。李白没办法,跑到转角的小摊处,买了一根新的。牛奶味。小孩吃到了糖,不再继续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吃着糖走回了家门口。

进屋前李白问他叫什么名字,杜甫慢吞吞把嘴里的糖拿出来,说叫杜甫。

“哦。”李白对他挥挥手。

杜甫没来得及反问他的名字,李白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杜子美觉得有点委屈,含着糖,不声不响地开了自家门。

其实往日里杜子美并不是爱哭的小孩,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期盼那颗糖期盼了太久,所以当那个恶霸忽然出现还抢走他的糖的时候,那种期盼突如其来被打碎的感觉,让他鼻子一酸。但他尝着嘴里的牛奶甜味,又有点不明白了。

第二天放学没有遇到恶霸,第三天没有,第四天也没有。

他连续买了四天的棒棒糖,已经花光了这一周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第五天时杜甫终于在窗台上看到了李白,他抱着个篮球从夕阳中走来,只是不等杜甫鼓起勇气喊他,他就已经毫不停留地消失在了门后。

他肩头披着一件天蓝色的校服外套,那让杜子美意识到,他应该是个初中生了。

第六天不用上学,杜甫一觉睡到大天亮,起了床后迷迷糊糊地拉开窗帘,猛然看见对面的窗台上,恶霸正在浇花。

好巧不巧,恶霸捧着花洒一抬头也看见了他。灿烂的金色阳光下,连恶霸也显得格外纯良无害,还扬起了一只手冲他挥了挥:“喂!出去玩吗?”

杜子美吓得舌头打结:“好……好啊。”

 

原来恶霸叫李白。

李白其实一点也不恶霸,他带着杜子美去吃了镇口老梧桐树下的绿豆冰棍。李白说自己是被父亲悄悄送到这地方的,而照顾他的那个奶奶也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奶奶。他们要把他丢掉了。他一边吃绿豆冰棍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这话,杜甫被冰棍冰得嘴唇发麻,也含糊不清地应和着他。一根冰棍吃完,两个人坐在那里谁也没说话。杜甫看他的眼神有一点难过,好像橘子味糖果快要在阳光下融化,让人没法不也跟着难过。杜甫只好提议:“不如我们再吃一根吧?”

李白觉得有道理,跑到旁边的小店里又买了两根冰棍。

吃第二根冰棍时,杜甫含糊不清地说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姑父姑母,但日子也过得挺好,特别是姑母炒的回锅肉非常好吃。李白吃得满脸蹭上绿豆浆颜色,嘴唇看上去好像中了毒,含糊不清地说:那我要吃。

知恩图报的杜子美信誓旦旦:“那你跟我回家,我让她给你做。”

李白叼着根残余的冰棍棍,盯了他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嘴唇。

两个人吃完了冰棍,杜甫拉着他非要去镇外的小溪沟里摸鱼。从老梧桐树那往外走个几百米,右转下小路,就可以看见一片傍水的翠竹林。溪水从山上淌下来,到了此处开阔了便可以舒展手脚,漫成一片浅滩。水流清浅,半溪白日照底,半溪竹影压映。

天气日渐炎热,掺杂上蝉鸣聒噪,只有卷起裤腿踩进溪水里才能缓一缓这温度带来的烦厌。李白打小在城里长大,坐过几十遍来回的头等舱,但还没光着脚踩过这山泉水。他抛了鞋袜,比杜甫还急,兴冲冲就一脚踏进去。

一瞬间,那从脚底直蹿上头顶的凉意,让他汗毛倒立,差点就叫出声。他怎么能料想到这溪水是这样的冷,简直像刚化开的一团雪。他只觉得自己是踩在软绵冰冷的雪堆里,一步一步,走到了溪流中间。

水流刚好浸过了他的膝盖。

杜甫站在近岸的浅滩,不敢再往深处走。他不如李白那样高,倘若再走,溪水就要打湿他的裤脚。他望着李白,李白望着这水的来处。

溪水蜿蜒,来处不可见,视线尽头只有一丛对镜自赏的竹。

说是摸鱼,那也确实只能摸一摸鱼。两个人在水里忙活一下午,顶多摸着了那滑腻的鱼鳞,然后鱼儿一摆,便从指缝间逃脱。巴掌长的小鱼最是灵活,身子软得像蛇,让人无处着手。日将斜时杜甫催着他回家,流连忘返的反而是李白,还撅着身子在那儿扳石头,杜甫叫了他三次都没挪脚。

第四次以回锅肉相逼,李白终于起身。一高一矮两个人,各自提着鞋子,走在河畔的石板小路,除了一身泥水以外一无所获。

谁知奶奶在阳台上等得望眼欲穿,而姑母已经守在了巷口。杜子美还没来得及跟李白道别就被一把揪住了后领,姑母还没开口,李白抢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腕。

“不好意思阿姨,是我非拉他出去玩的。”李白说。

杜子美呆呆地望着他,听见姑母柔缓了许多的声音:“没关系,还麻烦你照顾他了。”

“啊……应该的应该的。”李白嘴上这么应着,眼睛却悄悄冲着杜子美眨了眨,“那,我先走了。阿姨再见!”

“有空来吃饭啊!”姑母热情地挥手。

那晚,杜子美难得没有因为弄湿了衣服和吃了两根冰棍拉肚子而被骂,趴在窗台上往对面看,有两间亮着的房间,不知道李白住在上面还是下面。

 

“啊,你问这个啊。我住在楼下那间。”

李白站在门口,指了指房门左侧的那扇窗户:“你要是要来找我,敲我窗户就行。”

杜甫点点头。

“嗯……我觉得我们应该得有一个暗号。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你来找我了呢?”李白摸着下巴,想了好一阵子。

“敲三下。”杜甫跑到那窗边,咚咚咚极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不行,太普通了。”李白摇头,“一定得有一个特别的、别人都想不出来的……”他眼睛一亮,跟着跑了过去,屈指往玻璃上敲。

“短长短短、长短短短。”李白敲了八下,转头看着杜子美,“这是你找我的时候要敲的。”

“长短短、短短长短。”李白又敲七下,“这就是我的回应。”

小杜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太清楚这敲来敲去的节奏是怎么来的,但那几个长短倒是记得挺快。李白得意洋洋,拍胸脯保证绝不会有人猜出这个暗号。

于是杜子美的作业做得越来越快,倘若能赶在九点之前写完,就悄悄溜出家门去敲李白的窗户。短长短短、长短短短,像某种神秘的密码,可以叩开一扇大门。李白才不在乎作业做不做得完,只要密令传来,窗户一拉,跨栏似的就翻身而出,那姿态像鸟破开铁笼。

大多数时候,他们只不过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小镇的街头,偶尔也会爬上镇口的那棵老梧桐树,坐在粗壮结实的枝干上看灯火阑珊的夜色。夏天走得越来越近,萤火虫不知道从何时何处飞来,天上的星子落到地上,在桐镇昏黄的小巷中随夜风沉浮。李白要去追虫子,杜甫便抱着大大的塑料瓶跟在他后头,萤火虫飞得那样的矮那样的慢,只消踮起脚尖伸出双手,便可以将那小小光点捂在掌中。杜子美打开瓶盖等着他将小虫装进去,李白将拳头放在那瓶口上,离杜甫的鼻尖不过一指。他的恶作剧总是心血来潮,三二一张开手心,那只发光的虫子像一簇烟火,几乎贴着杜子美的眼睫飞向天空。

杜子美一个错愕,瓶盖已来不及合上,所有的萤火都从那小小的出口处寻得逃逸的途径——那就仿佛黑暗的深海中被洋流托起的发光的鱼群,就仿佛从他双手之间喷涌而出滚滚倒流向天穹的群星。而越过这些纷乱迷幻的光点,他看见少年的眼睛带着狡黠的笑意。

 

 

日子过得飞快,秋天接夏天,春天接冬天,转眼一晃已是两年。李白快要中考,杜甫也整日被关在家里读书,大街小巷疯跑的自由时光在那半年里突然就成了奢侈的回忆。

等到中考早早考完,李白扔了书本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约朋友打球。杜甫下了课也不急着回家,悄悄溜进他们学校的校门,去篮球场边的长椅上坐着背书。李白蹿了个子,长开了眉眼,站在一众男生中像一竿修竹样茂然挺拔。他把校服外套绑在腰上,两只袖子拉个结,里头贴身一件白色短袖被汗水湿得半透,绷着若隐若现的肌肉,转个身都能惹起篮球场外的一众尖叫。杜子美充耳不闻,头也不抬地背书,只有中场休息时才放下课本,从书包里掏出李白要的橘子汽水。

李白接过水,总要揉一把他的头。

 

入秋时李白去了市里的寄宿高中,大巴一小时,周日晚上去,周五晚上回。杜甫进了他刚毕业的初中,每日途径篮球场时,还是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杜甫突然发觉生活被挖出了一块巨大的空洞,然后他迟钝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确实有这么三年的鸿沟。他从来没喊过李白哥哥,毕竟李白总是比他更孩子气的那个——不算抢了他棒棒糖的那次的话。但是现在,他忽然很想再长快一点。

周一到周五的日子变得格外漫长,他坐在临窗的位置读书,一昂首望见秋叶萧萧。桐镇的梧桐树从曾爷爷的曾爷爷那时候被种下,扎根在这片泥土里一长数百年。下课时他悄悄跑出去捡那梧桐的落叶,叶片大过手掌,夹进那本《唐诗三百首》,翻书时满页金黄。

周五夜里李白无论回来得早晚,都要在他家楼下大喊三声杜二甫。那天杜甫闻声扔了笔,抄起三百首下楼去,刚开门,就被李白一把搂住脖子,非要拉他去自家吃饭。杜甫争不过他,转头向姑母知会一声,便被拖了过去。

李奶奶的手艺颇为不错,蒸了一尾鲈鱼炖了半只鸡,再炒上两个小菜,不多不少但也一桌子热气腾腾。两家人门对门的,两个孩子也没少去相互蹭饭,李奶奶拉着杜子美的手念叨着好久没见他来,杜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关照几句奶奶的身体。李白懒得搭话,自顾自地在旁边吃。秋来鲈鱼肥美,鱼肉蒸得软嫩,浇上酱油香料便分外鲜香。他本吃得眉飞色舞,忽地手上一转,夹一筷子给奶奶,又一筷子给杜甫。

杜甫下意识道了声谢谢,李白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小孩子不吃长不高的。”

杜甫不知怎么的脸上发烫,梗着脖子想反驳他,又无从开口。

饭后杜子美乖乖帮奶奶洗碗,李白抱着衣服进了浴室。碗洗好时李白也穿了个短裤直冲冲从浴室里杀出来,这下吓得李奶奶大叫起小祖宗天冷了这冻坏怎么了得。李白步履如飞拉起杜甫就冲回自己卧室,门一关,嗖地扑到衣柜里翻找起衣服。

等杜甫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房间里。李白还在扒拉衣柜,杜子美站在那儿愣了一愣,目光自觉不自觉地落在他赤裸的后背——在右侧肩胛往上一点的位置,有一道一掌长的伤疤。

“太……”

“靠,冷死我了。”李白终于扯出一件厚实的大睡袍将自己严实裹住,那道伤疤在杜甫眼前一闪而逝。他大大咧咧坐上床,拽过书包,说要给杜甫看点好东西。

杜子美按捺不住:“你背上那道伤……”

李白动作一顿,很快又抬头朝他笑了下:“小时候太能折腾了,撞着桌角给划伤了。”

杜甫收住话头,就看着李白从书包里稀里哗啦抖出来一叠信封。杜子美随手捡了一封,粉红粉红的,开口处贴了一张桃心贴纸。他微微皱了眉。

“这是什么?”

“咳……”李白清清嗓子,“在我书桌里发现的一些……投稿。”

杜子美拆了一封,抖开信纸,闻见一股玫瑰熏香味,再定睛一看,起笔四字:亲爱的白。

一眼扫下去,情啊爱啊心动喜欢之类的字眼是络绎不绝。杜甫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冒起来,薄薄一张信纸分外烫手,被他胡乱甩了出去。

“怎么?”李白挑挑眉,看他这样大的反应倒是好奇,接了那张信纸送到眼前。

李白已然身经百战见惯不惊,面不改色地通读完全文,淡淡评了句:“干瘪,没什么文采。”语毕翻出了另外一封,递给杜甫道:“你看这个,写得可好。”

“……这都是人家的心意。”杜甫的眉头蹙得更紧,“不是给你评头论足的东西,也不该被拿来比较。”

他没有接信,李白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进退两难的尴尬。杜子美看着他手里那封情书,只觉得这气愤没由来地愈发汹涌,可对着李白那双茫然得天真、寻不出半点恶意的眼睛,这气愤郁结着无处可走。

杜甫站起来,去拉开了门。

“不是……子美!等等——”

他话音还未落定,门已经合上了。臃肿的睡袍拉扯着他的步伐,还没等他追出房间,家门合拢的声音已传了来。

李白拉开窗帘,只来得及望见一道穿越了路灯的背影。

 

那本《唐诗三百首》又放回了杜甫书桌上。

整个周末李白都没能再见着他的影子,打电话也没接,叫人焦急又疑惑。李白隐约感觉是自己惹他生气,又隐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那一背包的情书还是都稀里哗啦抖进了垃圾桶。

周日傍晚将返校的时候,李白一个人背着大背包,站在镇口那棵老梧桐下等车。梧桐秋叶,金黄灿烂,洋洋洒洒飘满人发上肩头。照往日杜甫应该是要来送他,可今天就他自个儿形单影只杵这儿,同行的校友在旁边打趣,问他:“你那小跟班哪儿去了?”

李白挠了挠头:“小跟班闹脾气了。”

车子晚了点,他们在那儿等到夕阳将逝,星斗初升,终于等到那辆大巴车摇摇晃晃从夹道的小榕树间驶来。李白拎起脚边的书包,正要上前,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急急的脚步。一回头,竟然是杜甫。

李白拎到一半的书包又放了下去。大巴车喘着粗气,刹停在他身后。

他没来得及开口,杜子美直接把一封信拍进他手中。李白盯着他,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然后就被人气急败坏往车上推。他在车门前迈上了一步,忽地又回头,揉一把杜子美的脑袋。

大巴启动,窗外的榕树向后疾驰。他贴着车窗往后望,夕阳的余晖覆在了深秋的梧桐之上。

拆开信封,被他抖出来的竟只有一片黄叶,完好、平整,像余晖落于梧桐那样无言而温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TBC.

 

后记:

  没写完,不确定会不会鸽下文。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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